这些天来,心情一直压抑,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,乱乱的,终于昨晚在睡前大哭起来。泪水如雨,止泄不住,想到了爸爸。希望在模糊的记忆里能找到些许慰藉和依靠……
并不是我想爸爸了,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,因而让我忧心忡忡,不能释怀。一直坚强,却变成强忍,找不到解脱的出口。很想象过去那样,依偎在爸爸瘦弱的身体上,听着他安慰的话。可惜遥不可及了!
我的性倾向已经被大家公知,我知道是好事者的说辞玩笑,却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现实,然而我无法去堵住那些人的嘴,在他们的口里如饭后的开心甜点,甜得那样让我羞涩,让人产生厌恶,也许招来的不是蜜蜂,却是一堆堆无聊的苍蝇,还有那样不懂装懂的知识分子、领导高层,或可怜无知的小商小贩。
我是同志,局长为此找我谈话
我能清楚地记得局长找我谈话时的情景。还没等我坐到他面前,他就盛气凌人地象发炮弹一样不停发问,让我接不上。
他问:听说你有个朋友是吧?几年了?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你的角色是做男还是做女人?我木讷地看着他,他的眼神稍微放柔和点。
我很挑明地告诉他:是啊,大概4年了吧。难道你和你老婆Z爱的事还要向上级领导汇报吗?
他拿出根烟,点了起来,又说:我们现在是朋友,放下领导和下属的关系,谈谈这个问题。
我说:好啊,我想先告诉你的是,一切美好的情感都是值得向往的,爱情可以超越年纪,身份,甚至国界,为什么不可以超越性别呢?所有的感情都是一样的。
我话还没说完,局长又对我吼起来了:你这是病,应该去看医生!
我凛然地说:我看了,医生要我多读毛主席语录,多参加锻炼和活动,病就会好起来的。听起来很好笑,不是吗?如果我认为你是左撇子,难道真要强加于我这手不能这么用吗?你说你也清楚,也理解,你理解的是什么,男女之间的幸福就是幸福,我就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吗?
他说:我也知道你很痛苦,要改需要很长的时间,但思想上要先摆正嘛,我们也是出于对你自身安全的考虑,万一那人是来骗你钱的咧?或者说,怕你在外面染上什么病,对单位影响也不好啊。
我有点激动,说:是啊,那些结婚了的也没见得几个幸福的,你幸福吗?那些养了小老婆、小白脸的也没听说有多幸福啊。我也不是小孩子了,能够照顾好自己,我没你想象的那样糟糕,也不会。
他继续说:你又不是不知道,上次那个省局还不是被人桶了一刀,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。
我问:谁告诉你的?
他很快速地回答:没有谁。
我问:是康师傅吧?
他话语一紧张:没有,那不是,你也别管那么多。
我说:我知道他们看我不顺眼,他们不幸福,就想闹出点事。
然后局长说了一大堆劝慰的话,不要背很大的思想包袱,要把思想放到工作中去,要搞好自己的专业技术什么的。
我几乎没听了,呆呆坐在那,听他唠叨罗嗦,他还会声会色对着窗户给我描述女人吸引人的地方。
我说:你比我见女人那地方还觉得恶心!然后,我向局长保证以后会很努力工作,会把专业做得更好。就这样,出了局长办公室,感到他的无知和可笑!
什么事情都能扯到我的性倾向问题上
还没等许久,单位就换了个新局长,他当然和我不熟,也不会和我谈话,但我的事却也被他知道了。这也没什么希奇,也许这事还真是茶余饭后的乐事,可以说,说得如何夸张都没有关系,只是把我搞得在单位很打眼。
前天,因为和同事闹玩笑,她怕电脑辐射对身体有影响,我只是开玩笑说:那你就别用电脑啊,旁边的女同事也煽风点火,说:那你把电脑装远些,最好别放在我面前。那能放哪呢?
我说:那是,电脑辐射很厉害的哦,别不小心搞了癌症出来了,得个白血病也不难。要教育你家小孩子少用电脑,得了这么些病很痛苦的哦!哎,你没发现自己近来脸色差吗?肯定睡觉吃饭也不好,说不定就得了呢?她们两个都被吓着不敢出声了。
结果,她们把这事告诉了局长,说我玩笑开大了,诅咒了她们,还诅咒了她们家的小孩。我笑着,笑得那样无奈!她们对这个局长也说,和那个局长也说,想把我推到受惩罚的位置上,确实,我受到了惩罚,被又一次叫到局长办公室谈话。
这次是副局长和我谈,他是正局长委托来教育我的,要我做深刻检讨。事情好像到这里就变味了,有些发臭,有点哭笑不得。
副局长说了一大通好像离谱的话题,我没大听,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反正事实也不是他想的那样,非要扣上个政治性的帽子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但在他嘴里又提到我性倾向的问题,我心里一怔,没有正视他。
他说:局领导都知道你这事,也没有哪个领导同事去说你这个事情,你这还是思想问题。我在想:如果他们不去传扬,也许还真没人知道,看来又是一个无知的领导。
我没有作一句话的解释,一直在旁听。
他看到我一声不吭坐在那,显得很柔弱和无辜,还是很严厉地批评了我,并要我呈一份道歉书交给那个所谓受害的女同事,他也要过目。
我之前已经向那个女同事道歉了,干嘛还这么闹得不休,就是因为她哥与局长有点交情,就要把我致于死地?回到办公室,脑子里空空的,不知道该写什么,呆了半天。
我还是利用中午的休息时间,写出了一份认为还可以的道歉文,写得文辞真诚朴实,字迹华美。
下午交给副局长审阅。他被我的书写和文字吸引,翻来覆去看了多遍,说:写得还不错,还用了佛经上的语句,我虽不太看,但能懂,说明你的道歉还是有诚意的,复印一份,我交给局长看。
我照办,豁出去了,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。只觉得自己第一次写这样的文章,还是有压力的,还好,我的文采可以被领导接受。他把那女同事叫到办公室,我双手举过头,将道歉文交到她手上,才看到她眼里的怒火平息了。
我说了声:对不起。她回了声:没关系。真没关系的话,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,我连头都不回地出去了。
柜子外的阳光在哪里
夜有点凉,我躺在床上,心里象被绳子拉得很紧,有些痛。我要坚强,我要支撑,我还是这么想。可是,一想到爸爸温暖的怀抱,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。
我放开来哭,哭的表情很难看,湿透了被角,那滚热的眼泪在洗刷我的委屈,在冲尽我的郁闷,在清洗我的愚蠢和直率,我挂着泪水睡着了。
也许在柜子外真的有阳光,可是我会被晒伤,真诚想交朋友,可总有人拒绝交往;
也许柜子外真的有阳光,可是理解的人太少,真心去面对一切,总也不能得到回报;
也许柜子外真的没有阳光,一样地要遭受冷落和悲伤;
也许……
只要我还活着,就会向往生活,向往未来充满阳光!